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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新業態、新興產業正在興起,但新體系存在“缺口”;以傳統文化單位為代表的舊業態、傳統產業正在掙扎,因為老體系存在“缺陷”。如何對接新業態與舊業態、新興產業與傳統產業,是當下文化建設繞不過去的重要問題。
第十五屆中國國際動漫節彩車巡游活動
當下,文化建設面臨一些問題,有些還很棘手:
主流媒體告急:傳統新聞媒體廣告收入的“斷崖式”下滑,已從紙媒擴大到電視臺;新聞作品版權保護束手無策,傳統新聞媒體已淪為“新聞打工仔”,大批新媒體、自媒體“站起來”,大批傳統媒體“倒下去”。
傳播主渠道告急:2016年第四季度,有線電視用戶(家庭用戶)首次出現負增長,全年減少737萬戶,2017年又減少了1384萬戶,有線電視在全國家庭電視收視市場上的占比降至54.8%,用戶總量降至2.14億戶。
技術與藝術脫鉤:虛擬現實技術(VR)和增強現實技術(AR),恰似野馬“脫韁”,其產業化推廣及應用普遍被看好,但會不會“曇花一現”,很難說這是“杞人憂天”,因為技術應用缺乏文化內容的支撐。
江西景德鎮陶溪川文創街區孩子們在學習制作陶藝作品
新舊體系疊加所引起的擠壓與摩擦,有兩個典型案例。
案例一是廣告收入的不同媒體分布。從表1可以看到,2012年網絡的廣告收入小于電視,2014年網絡廣告收入超過了電視。對于傳統媒體來說,2015年是個分界線,電視、報紙和雜志的廣告收入出現嚴重下滑,報紙和雜志幾乎是“腰斬”——報紙從2014年的503.2億元降至232.5億元,減少270.7億元;雜志從2014年的77.2億元降至40.7億元,減少36.5億元。網絡收入2015年比2014年增加638.5億元,電視、報紙和雜志2015年比2014年減少額之總和,相當于網絡增加額的58.2%。
案例二是有線電視用戶與交互式網絡電視(IPTV)用戶的此消彼長。有線電視和IPTV的傳輸方式不同,前者依靠廣播電視網絡,后者通過電信網絡(互聯網)。表2顯示,2012年,有線電視用戶2.5億,IPTV用戶只有0.22億,后者只相當于前者的1/10。自2016年起,這種格局發生了變化,有線電視用戶開始下降,從2015年的2.36億降至2016年的2.28億減少737萬戶,2017年進一步降至2.14億,比2016年減少1384萬戶;反觀IPTV用戶逐年增加,2017年已經過億,相當于有線電視用戶的比重從2012年的10%增至57%,2017年比2016年增加3500萬戶。
文化新業態是文化和科技融合而產生的文化表達新方式或文化表現新形式。
在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等新技術條件下,文化的傳統業態,比如圖書、報刊、廣播、電視、電影等,都披上了新業態的盛裝。與圖書相對應的是電子書,與報刊相對應的是電子報刊,與廣播電視相對應的是互聯網在線直播,與影視相對應的是視頻網站等。即使古老的博物館、圖書館等文化業態,也出現了數字博物館、數字圖書館等新業態。
長三角文博會展出的機器人
近年來,以文化體驗為主要特征的文化新業態不斷涌現,創造出越來越多的文化服務虛擬場所或場景。比如,采用增強現實技術(AR)、虛擬現實技術(VR)等,博物館讓文物動起來,創新了展陳方式,出版社讓圖書立體化,增添了閱讀樂趣。
與文化新業態相對應,文化新產品特別是與互聯網相關的文化新產品層出不窮,比如網絡文學、網絡游戲、網絡影視、網絡綜藝、電子書等數字化文化產品。與這些文化新產品相伴而生的是文化消費新方式,如數字閱讀、移動閱讀、文化體驗等,以及文化傳播新渠道,如互聯網文化娛樂平臺、書報刊數字化發行等。數字出版、動漫游戲、數字創意、數字內容等新興文化產業因此產生。
第一屆文物戲精大會
從發展的角度看,舊的不走新的不來,或者新的來了舊的就得走,這是客觀規律。但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需要思考,就是新業態和舊業態各自都是有優勢的。
比如,原來的紙質圖書使讀者養成了許多閱讀習慣,但同數字圖書相比,紙質圖書的缺陷就非常明顯——只知道賣了多少本(部),但是不知道賣給誰了,也不知道誰看了,或者看了多少,看完以后什么感想。數字圖書的優勢恰恰彌補了紙質圖書的不足——既知道賣了多少,也知道誰看了,而且還知道讀者看到哪章哪節甚至哪段、哪句話、哪個詞。這是數字時代帶來的最大好處。既然紙質圖書不如數字圖書,紙質圖書是不是就要被拋棄?顯然不能,因為紙質圖書還有優勢,特別是紙質圖書出版所形成的獨特優勢還大有用武之地。
長三角文博會上文創產品展出
無論是新業態還是舊業態,新媒體抑或傳統媒體,新興產業還是傳統產業,各自都有各自的優勢,各自也有各自不可克服的缺陷。
比如,新體系的互動性很強,關聯度很高,這是優勢,但內容的公信度就不夠高。相比之下,舊體系在內容把關方面積累了豐富經驗,形成了比較完備的法律法規和制度,傳幫帶潛移默化影響著幾代甚至幾十代人,這些是新體系所不具備的。對比分析新舊體系,彼此具有鮮明的優勢互補特點,對方的優勢恰恰彌補自身的缺陷,自身的優勢恰恰是對方的短板。
上海博物館數字中心綜合頁面 圖/上海博物館
關于文化大數據,現在講得最多的是需求側的大數據,客戶的資源、市場的信息、流量的多少,都是針對文化消費的。需求側的大數據是因文化消費而產生的,如讀書看報、聽廣播看電視、藝術鑒賞等文化消費活動中所產生的海量數據。
文化生產體系再造,需要格外關注供給側的大數據,因為供給側的大數據是可以作為生產要素進入文化生產過程的。
供給側大數據來自三個方面:一是公共文化機構,包括圖書館、美術館、博物館、文化館、紀念館、檔案館;二是高??蒲袡C構,如美術學院、服裝學院、藝術研究所、考古研究所;三是文化生產機構,包括出版社、廣播電臺、電視臺、電影制片廠、唱片公司、文藝院團等。
四川成都龍泉大面綜合文化站
我國是文明古國、文化資源大國。根據第一次全國可移動文物普查,全國可移動文物共計10815萬件/套,共計登錄文物照片5000萬張,數據總量超過140TB。另據全國第三次文物普查,全國共登記不可移動文物767萬處,其中,古遺址類19.3萬處,古建筑類26.4萬處,石窟寺及石刻類2.4萬處,近現代重要史跡及代表性建筑類14.1萬處。
伴隨著文化遺產數字化進程加快,從文化遺產中“萃取”的數據越攢越多,建設文化大數據體系的條件已經成熟。
《文化產業促進法(草案征求意見稿)》和《國務院關于文化產業發展工作情況的報告》明確提出:推動文化資源數字化,分類采集梳理文化遺產數據,標注中華民族文化基因,建設文化大數據服務體系,將中華文化元素和標識融入內容創作生產、創意設計以及城鄉規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制造強國、網絡強國和數字中國建設。
科技部、中宣部、中央網信辦、財政部、文化和旅游部、廣播電視總局六部委聯合下發的《關于促進文化和科技深度融合的指導意見》明確:貫徹國家大數據戰略,加強頂層設計,加快國家文化大數據體系建設。依托現有工作基礎,對全國公共文化機構、高等科研機構和文化生產機構各類藏品數據,分門別類標注中華民族文化基因,把非物質文化遺產記錄成果中蘊含的優秀傳統文化的精神標識提煉岀來,建設物理分散、邏輯集中、政企互通、事企互聯、數據共享、安全可信的文化大數據體系。
未完見(下)